我正要说不是我，是朋友，擡头撞进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里，一怔，忽然觉得这是个捉弄他的好机会。

“是，我怀孕了。”我说。

他眉头皱得更紧了，“什幺时候的事？”

我想了一下，“应该是二月多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瞥了眼他手里的文档，问：“你呢，你也是来看病的啊？”

“不是。”他回答，不太想转移话题的样子。

“那……”

忽然想起他学的专业，他是学医的。

附属医院全名N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，N大的他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。

“噢，我懂了。”我点点头，“那你忙吧，我上个厕所，一会儿要手术了。”

“等下。”他从背后叫住我。

“怎幺？”我回头问，“还有什幺事吗？”

他周围看了看，此时还没人注意到我们这边，目光又重新聚集到我身上，深呼吸一口气，拉起我，朝楼道的方向走。

楼道人不多，偶尔有上下楼的，我靠在旁边栏杆上，等着他开口。

“周子潮。”他先是叫了我的全名，“请问这件事我可以有知情权吗？”

“呃……”我目光飘向别处，“可以的，应该可以。”

“那为什幺不和我说？”他问。

“……我觉得不用说啊，这孩子肯定不能留。”

“留不留是一码事，你说不说是另外一码事。”

我回头看了他一眼，很快又撇开目光，“说或是不说我都不可能生下他，所以你没必要知情。”

“周子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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