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她为他洗净墨发，取来白棉巾拭干时，莫曦扬声说话了。

「这几日劳驾苏司徒之女为孤净身涤发，天气炎热，瞧苏千金一头汗，孤实在过意不过，不如──」

「自当还礼！服侍你这幺一回！」

齐熙正想着他何时客气起来，电光火石间，便被他跩住肩往浴盆摔入！

凉水灌进齐熙口鼻，正要挣扎，他又将她由水中拎了起来，搂在怀里。看着她鬓发皆乱、跪趴在他两腿间的狼狈样子朗笑出声。

「你混账！」

齐熙气得咬牙切齿，擡手想推开他的胸膛，却让手中长帛巾绞得死紧，在水中扑扑跌跌。

莫曦箍住她的纤腰，迫使她转了身，扯去她的发簪，云鬓如瀑散开，嘴里调笑：「不识好人心，背过身去，孤为你涤发！」

浴盆内空间狭窄，哪由得两人共浴，齐熙只得坐在他股间，让他搂在怀里挣扎不得，嘴里骂骂咧咧，尽是娇斥声。骂得累了，停下喘息，莫曦才附在她的耳畔带着笑意问道：「骂够了？」

「不够！你这无耻之徒！」齐熙愤而再骂，但他的手却松开了，当真缓缓地为她抹起了香胰子，细细地涤发。

「云鬓如绸使君梳，但留一寸待簪珠，奈何娇娥心似铁，晨昏时时欲杀孤。」

他的嗓音悠悠，曲未成调，却让齐熙静了，半晌，她解开了手上束缚，站起身跨出浴桶，头也不回离去。

莫曦望着手中滑开的墨发，没有看向她离去的背影，默不作声，不一会儿，他垂了眼睫，掩去眸中难明之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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