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

等我再次睁开眼，我已深处地狱。

熊熊烈火拔高到府里我曾经最爱的观星阁。往常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踏上那里，歇一歇。

而现在，它成了烈火的附庸。像那些早已失传古文里的凶兽，张牙舞爪的冲我叫嚣。

观星阁比一般楼阁要高上许多，我曾在楼阁起舞，与嫦娥共泣。

她思念爱人，我思念母亲。

今日的夜空被这红焰映照的格外亮，隐约只有几颗星子，那其中似有我的母亲。

母亲……

记忆里有什幺东西松动，似是要破土而出。可无论我如何回想，却总是只能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细微光影。

头疼的愈发厉害，我却不肯罢休。

“柳凝！”一声怒喝。

我茫然地擡起头。我的父亲，衣衫正燃烧着，面目全非又异常狰狞，血肉被烧的裂开，血液流出来发出滋滋的炙烤声。可他却不管不顾，挣扎着朝我走来。

这哪里是我的父亲，这分明是无间炼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恶煞。

“小姐！”这一声凄惨阴狠。舞霜比父亲好不了多少，她也一步一步蹒跚着朝我走来。

渐渐的，越来越多的“人”从相府四周朝我走来。

他们要拉我入十八层地狱。

一只手把我环住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：“别怕，阿凝。”

我轻轻推开他的手，突然笑了起来。意料之中的看到他突变的脸色，我垂下眼轻声道：“可我突然记不起我为何要刺杀你了。”

他脸色骤变，突然紧紧抱住我：“阿凝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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