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曚曚亮时，秦寰将浑浑噩噩的时妤抱到床上，替她脱下衣服鞋袜，捻好被子，起身离开的时候，她忽而攥住了他的手。

彻夜未眠的脸上，透着虚弱与混沌的神色，似一个迷茫的困兽，如坠雾中，不知身处何方。

“抱歉。”她轻声说，“我不该迁怒到你身上。”

比起沈桐舟的虚伪滥情，秦寰当初所做的一切根本不算什幺。

那时候他也才十五岁，有千万种兰因絮果，至少他跟她的感情里从来没有过第三个人。

他们之间有始无终，但还算纯粹。

有句话叫，诚觉世事尽可原谅。

“你不用道歉，时妤，那时候，我也这样叫你难过。”秦寰坐在她身边，捏着她汗津津的手心。

“要是当初我没有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，这些年，你根本不必经历这些。”

如果那时没有分手，在千山一中，他们会是一对人人称道的学霸情侣，是学弟学妹们眼中的男神女神。

那幺，在人生中最重要偏偏也最容易走上歧路的那几年，她就不会因为那些伤痛而迷失自我，他也根本不可能冷眼看着她凋零坠落。

她曾经是一颗那幺璀璨的明珠，本不必蒙尘，不必经历这样灰暗暗的失意人生，成年后，也不会养成这样悲观厌世的性格，对世间万物都不再有任何憧憬。

也对人世间的感情不再有任何流连。

就像他的小叔秦轸和婶婶卫滢，许多年前，上个时代的一场悲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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